【藻晴】在修仙的晴明（十三）
黄连打着马从西边转来，远看见一个白点在北城门下，是晴明。
而胡人势如猛虎，胡弓怒张，正等着靠近了，好射杀这几只在城下的离群之鸟。
黄连吓煞，看了看晴明，再看一看胡人，一股勇气横向胆边生。
他高举手中半幅血罗衫，边跑边喊：
“援兵已至，支麻已死，不必降城！”
罗衫上血还未干，在风中狂舞，血珠顺风滴落在黄连额头上。
这一喊，吸引去了胡人的注意，弓兵调转方向，对准了报信的黄连。
他与鬼切相逢的匆忙，并未得到援兵粮草的信物，此时半幅血罗衫在硕硕寒风里飞移，好像军中血书。
鬼切登上城墙，猛然听到这一嗓子。
空中陡然呼啸而过三支鸣镝，是鬼切从城墙上射来的。
鸣镝撕破晴天，“呜呜”之声不绝于耳。
黄连眼看着离晴明快近了，手一拧缰绳，调转马头，反向奔去。
他不能让胡人的箭落在晴明身上。
胡人见情势有变，手上弓一松，箭飞了出去。
此时城东西两边不远处传来号角声，铁蹄阵阵。
这硕硕央央胡军慢住了脚步，队形变换。
黄连坐在马上，听着北风和号子，号啕大哭，知道自己一定活不成了。
一排排箭翎插在离他不远的黄土上。
他高举罗衫，振臂而呼：
“援兵已到，不必降城！”
此时西北门尚为他开着。
他不能引胡兵从角门入城。
他右手举着血罗衫，罗衫之外，是胡人兵马；左手牵住马缰，缰绳之后，是高高城墙。
不遑启居，玁狁之故。
我戍未定，靡使归聘。
晴明看着玉藻前怒容未消，刚想开口，却越过他肩头，看到远处天边、黄连打马而来。
玉藻前也跟着回头去看。
黄连这一来一返，不到两句话的时间。
胡人角弓羽箭，骏马飞驰。
汉城上鸣镝呜咽，黄连举着血罗衫，从城下过三军。
看得晴明只忧心烈烈，只打马想去追。
被太守和玉藻前不容置疑地拦住了。
太守两眼望穿，听到黄连呼喝、汉军号角，伏在马背上，浊泪滚滚。
听到支麻已死，捏着缰绳的手紧了又松。
他说：“不能去追，你们两人快快离开……”
说罢，他却也不知有什么办法，能护着两人从乱军丛中离去。
哎呀，竟是这样的落魄太守。
他开始打心底里希望，晴明是九尾狐之子，有这样那样的神通可以逃离。
黄连口中衔住血罗衫，抽出腰上汉剑，一拐马，向胡人冲去。
前面是西北角门，后面是师门性命。
退无可退。
他只想，汉兵快些来吧。
晴明看着黄连调转方向，手上用力，却挣不脱玉藻前。
玉藻前也被惊到了，拽住了晴明的马缰，他绝不能放晴明出去。
胡人军队东西两边已经与援军交战。
战火连天。
鬼切带刀从城门上跳了下来，离晴明和黄连都尚有一段距离，在两人之间。
鬼切朝黄连飞奔过去。
胡箭却比他快，带着破风之声，飞速窜来。
黄连一只手拽紧马鬃，整个人翻下去，贴着马腹之侧躲过一劫，手里的汉剑划到黄土石块，擦出一路火花。
第二支箭已至，黄连整个人悬空，虽一手抓着马鬃，却只来得及把手中汉剑掷出去。
他张口大喊：“停战——！”血罗衫顺着风远远飘飞。
铁箭穿颅，血洒黄尘。
“呛”一声，剑击在胡人的盾牌上。
鬼切大叫一声。
未完待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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